2012年諾貝爾經濟學獎 兩美國學者分享 - 經濟

吳惠林：《學者觀點》又見「機制設計」者得諾貝爾獎

今年最後一項諾貝爾獎：經濟學獎得主，於台北時間15日晚揭曉， 由兩位美國學者合得
，一為任教於哈佛大學的羅斯（Alvin E.Roth ），一為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榮譽教授
夏普立（LIoyd S.Shapley）。他倆因「穩定分配理論及市場設計實踐」，讓市場在媒合
供給和需求時，能更有效地運作，不但孕育了一個蓬勃發展的研究領域，且 增進了許多
市場的表現而獲獎。


報導說他倆是賽局理論學者，評論也都在合作與不合作賽局的功用 上著力，其實他倆更
是屬於「機制設計」領域學者，而 2007年已有赫 維茲、馬斯金和邁爾森3位專長機制設
計的美國經濟學者得獎，短短5年之後再頒給相同領域的學者，可見機制設計當前多麼受
到肯定和重視。


「機制設計理論」顧名思義，主角是「機制」，也可說是 規矩、規範、準則等等，而無
時無刻都在「做行為」的活生生的「人」，一生 中的任何時刻本來就都依某種規則行事
（做行為），小孩學語、學步 依「做中學」，而「趨吉避凶」是很自然的準則，家有家
規、族有族規，學校有校規等等都可見一斑。因此，「機制」在人間可說到處充 斥，最
關鍵的課題是「機制如何產生？」套用197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 得主之一海耶克（F. A.
Hayek）的話，可分為「長成的」和「做成的」兩種，前者是人在日常生活中自然培養成
的，如風俗習慣、倫理道德、市場機制…等等，後者則是「設計出來的」，最明顯的是當
今的「法律」。



當然，這兩者還真難截然二分，以「強制與否」來區別或許比較好 ，若將層次拉高，又
可分為「無形的」和「有形的」兩種，倫理道德 、市場機制屬於無形的，法律規章就是
有形的。準此，隨著時代的演變，「做成的」 和「有形的」機制愈來愈多，「長成的」
和「無形的」卻式微了，而「機制設計」應該屬於「做成的」和「有形的」，其 與當今
現實世界水乳交融，密不可分。


在一切機制之中，最為重要、最為人熟知，但也最常被人忽視和 誤解的，就是人人耳熟
能詳的「市場機制」。透過各個人自願交易，經濟活動 得以有效進行，資源能夠合理分
配，在理想的狀態下可以獲致 全民最大的福祉。所以，市場經濟在人類社會中，罕有其
他機制可望其項背；而自由經濟的根本精神，就是努力維護市場機制的有效運作 ，切莫
輕以人為干預擾亂其自發秩序，造成全民福祉的損失。


不過，自1920年以來，在外部性、資訊不對稱等等當今各類教科書 中所列舉的「市場失
靈」下，市場機制受指責，甚至被否定，讓政府 堂而皇之的施行各種干預，美其名是彌
補市場失靈，但因「政府失靈 」更嚴重，又讓市場再重生。其實，所謂的「市場失靈」
，原本就是人間的常態，也就是說：「沒有市場失靈的完全競爭市場只有天堂才有」，但
「人間畢竟不是天堂」，所以人間原本就是到處充斥著市場失靈，更不能以此否定市場機
制。正確的方式是針對各種「市場失靈」找出原因所在，進而設法消除之。平實地說，一
直以來也都有在走這條路，只不過都想藉由政府來去除、彌補或者協助，我們見到的事實
是愈幫愈忙，反而更加重市場失靈的程度。主因就在政府也是凡人 所組成的，在「私利」
的驅使下，「為私害公」更不可免。


古人云：「有機巧者有機心」，面對處處精心設計的機制，難免「機心」時起、機關算盡
，民風之敦厚純樸即日受摧殘、日趨澆薄險惡。可嘆的是，現實人間充斥機巧、欺詐，於
是亞當．史密斯乃處心積慮探索「道德情操」，等而下之則尋找「法理」，海耶克也憚心
竭慮 找尋「長成的秩序」。他們都往「人心」這種「形而上」或「無形的」路努力探尋，
較諸今日數理模式「匠心」設計的「機制」，豈天壤之別就可形容的？「機制設計理論」
及「賽局理論」，如今已轉變成「爾虞我詐」，以「欺騙成功」自豪的作法，不但無助於
「人心回升」，反而對「人心沈淪」形成推波助瀾呢！那麼，再以諾貝爾獎鼓勵這些學問
，對人類的福祉、和平有助益嗎？



作者：吳惠林／中華經濟研究院研究員

資料來源：工商時報 A6/政經八百 2012/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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