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omi Klein: The Shock Doctrine 《震撼主義》 - 經濟

Naomi Klein 於 2007 年出版的作品《震撼主義: 災難經濟的興起》(The
Shock Doctrine: The Rise of Disaster Capitalism) 中譯本已經於 09 年
6 月在台灣上市. 這本書在世界各地引發了非常多的爭議. 在中文版問世之後,
想必也會在台灣引起一陣討論的熱潮.

個人認為, Klein 的主要論點如下: 包括 1973 年 Pinochet 在智利發動政變
後實施的傾向自由放任的經濟改革, 以及同期間南美洲各國及印尼類似的事件,
1992 年 Yeltsin 在蘇聯解體後的經濟改革; 甚至 1982 年英國在 Falklands
War 後由 Margaret Thatcher 推動的國有企業私有化, 2005 年美國在經歷
Katrina 風災後的災區重建計畫 -- 據書中描述, 風災後美國將 New Orleans
所有的小學私有化, 剝奪了當地貧民子弟受教育的機會, 以及 2003 年後美國
在伊拉克實施的一系列私有化政策等; 其實是殖民帝國, 獨裁者或資本家藉由
天災人禍的發生, 甚至在自己創造的天災人禍之後, 利用危機後的無秩序狀態
重建 Friedman 式的市場經濟; 犠牲人民福祉, 為自己創造最大的利益. 真是
大筆如椽, 石破天驚.

如果 Naomi Klein 所言不虛, 那麼就如同 Paul B. Farrell 在 Dow Jones
Business News 的評論: "you must read what may be the most important
book on economics in the 21st century". 上個世紀的經濟學必須重新改寫.
20 世紀的經濟發展可能並不像 Yergin 和 Stanislaw 在 "The Commanding
Heights" (1998) 中所描述的那個樣子. 亦即, 包括美國, 英國和印度等國家,
在嘗試過了 Keynes 式的, 由國家主導經濟的發展模式, 發現此路不通之後;
改採 Hayek 所提倡的自由市場經濟, 各國也因此重拾可貴的經濟成長 -- 情形
可能正好相反, 包括印尼, 智利, 以及 Katrina 風災後的 New Orleans, 是在
悲慘的天災人禍之後; 在旁環伺已久的獨裁者和資本家, 以及邪惡的 Chicago
School 的經濟學者, 趁機推動損人利己的, Friedman 式的自由市場. 當國家
就是沒有發生天災人禍的時候, 邪惡的芝加哥人甚至不惜自己製造一個.

可想而知, 這本書引起了廣大的爭議. 甚至包括 Stiglitz 在內, 許多學者對
這本書讚不絕口. 然而譽滿天下謗亦隨之. 許多人也批評這本書的不是之處.
例如 John Willman 在 Financial Times 中將本書形容為 "a deeply flawed
work that blends together disparate phenomena to create a beguiling
-- but ultimately dishonest -- argument." 許多人認為, Klein 所拼湊
的理論, 其中並沒有明顯的共同性. 要將這樣子的陰謀論作為一個普世皆準的
通則, 解釋過去幾十年發生在世界各國的現象, 未免有些牽強.

個人認為, 這本書最讓人覺得不足之處, 在於 Klein 在說明他列舉的種種案例時,
並沒有對案例作出具體的論證和分析; Klein 反而常是透過主觀的描述說明發生
在世界各地的種種情形. 同樣的案例, 在 Klein 筆下往往和其他人所描述的相去
甚遠. 例如許多人曾經將 1973 年的智利形容成國有企業私有化的模範, 認為私
有化的經濟改革讓智利擁有較其他南美洲國家穩定的經濟成長. 在這方面, Klein
引述了許多人對智利經濟發展模式的批評, 認為其他人所描述的並非事實; 但
Klein 本身提出的證據也失之片面, 不足以呈現 70 年代的智利或其他案例的全貌.
讀者沒有辦法透過這些零碎的資料判斷誰是誰非. 要檢視 Klein 的理論是否屬實,
可能還需要更多, 更深入的研究.

無論如何, Naomi Klein 的確提出了一個發人深省的觀點. 個人認為, 如果 Klein
的論點最後被證明成立, 那麼他不啻是為 Hayek 的名言: "A road to hell paved
with good intentions" 做了最好的註腳 -- 不但社會主義者的一番好意通往地獄,
自由經濟學者的一番好意可能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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